起身下榻,将他“关”在帐中,“你、你好生午歇,晚点我来叫你起床。”
严怀朗似笑似吟的轻哼隔着帐幔传出来,烫得月佼耳廓又红,咬唇笑着跑到妆台旁,做贼似的整理着凌乱的发。
她的目光不经意瞥见铜镜中的人影——
嚯!这个衣襟不整、小脸泛红、眼儿媚媚的姑娘……谁呀谁呀?!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自昨日回京,严怀朗又要顾着月佼,又要忙着进宫与陛下议事,几乎就没有踏实歇过,月佼打心底里是很想让他好生睡上一觉的。
将自己重新打理得周周正正之后,月佼心虚地溜溜达达下到院中,躲到书房去修身养性。
说来也稀奇,她去年冬日就搬进这宅子,却数今日访客最多。早上来了苏忆彤与江信之,午后送走严芷汀,这会儿才在书房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又来了一位。
“……第五姑娘,是昭文阁大学士罗霜大人来访。”
两名侍女虽是严怀朗从高密侯府调来,算是“暂借”给月佼差使的,可显然这二人都是严怀朗慎重挑选过的妥帖可信之人,并未因月佼只是临时的主人而有所怠慢。
此刻一人在院门外迎客,一人就到月佼跟前恭敬来禀。
月佼愣了愣,“那、那我去迎吧,劳烦小姐姐帮忙在书房摆茶。”
语毕便起身往院门处行去。
见她似有犹豫,侍女跟在她身侧,恭谨低询:“姑娘若是为难,是否请二公子……”
侍女不知她与罗家的渊源纠葛,见她听闻是罗霜来访竟似有踌躇,怕她要吃亏,便委婉提醒她可以让严怀朗出面帮她挡一挡。
“不、不用的,让他好生歇会儿,”月佼面上赧然,磕磕巴巴道,“我自己可以。”
虽说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罗家的人,但场面上她还是可以应对的。
她既发了话,侍女也不自作主张,便依她的吩咐去备茶点。
月佼行到门口,见罗霜在两名随侍的陪同下耐心立在阶前,忙不迭拎了裙摆迈
过门槛去迎。
无论如何,罗霜官阶较她高许多,又是年过六旬的长辈,让人家在门口这样候着,月佼心中也是过意不去的。
原本在门口的那名侍女见月佼出来,便恭敬让到一旁,立在月佼的身后。
“无妨的,不必拘礼,只是来探望你罢了,”罗霜体谅地拾阶而上,将带来的伴手礼交到月佼身后的侍女手中,笑意慈蔼,“你尚未大好,本应卧床静养才是。”
月佼恭敬地行了晚辈常礼后,忙请她往院中去,口中不自在地浅笑低应,“只是还有些头疼,旁的倒没大碍的。”
罗霜回头交代两名随侍等在门口,便跟着月佼往里走。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宅子的环境,不无亲近地关切道:“宅子是小些,不过倒也雅致清静。听说是赁下的?”
“嗯,去年刚来京中时就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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