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星澜道。
耿信鸿微微吃了一惊。
近日朝中都道萧妃受宠,伴在女帝身边的时间都快赶上从前那流萤了,所以他未敢在女帝面前讲萧妃不当,只委婉一句带过,没想到女帝自己已经先训斥过了。
“臣以为,近日程校尉在朝上一番分析,看似有据可循,实则纸上谈兵。”耿信鸿道,“如若我军按其所言,与赵国共同夹击卢国,我军所得也不过卢国荒原带与山脉带,大量的城池以及富饶的沿江带都归属赵国,待赵国修整完毕,可从西北两侧可同向我梁国进军,到时我军将难以抵挡。”
星澜不由的点点头:“将军所言甚得朕意。赵国兵力强于梁、卢两国,想守住国土只有结盟一条路!”
耿信鸿亦喜道:“陛下圣明!”
两人一拍即合,又讨论了会具体对策。
耿信鸿生性敏锐谨慎,除了赵国方面外,他也提醒了星澜小心卢国。
双方会面详谈御敌之策固然好,但人心隔了肚皮,非我国者,必须提防。
星澜没有再给朝臣一股脑在朝堂上喊与赵国结盟的机会,思虑再三后,慢慢放出了自己准备与卢皇会面的消息。
即便是没有官宣的细小风声,谏言和奏折依旧像腊月飞雪一般被送进凤鸾殿。
星澜上次收这么多奏折,还是把她那位所谓的外祖母送出凤鸾殿外的那几日。
所有反对的臣子都在劝她三思,更有甚者直言劝她不要为区区男女之情迷惑而断送梁国的国运。
星澜不生气,反而觉着有些喜感。
这些年来,但凡她有些什么决策他们不赞同了,从来就会把原因归结到“妇人之仁”、“男女之情”这类女人更容易犯的错误上。
与其说这是劝谏,不如说更像是对女子的偏见。
女帝做与卢国的结盟的决定,无论英明与否,那一定是为了与萧妃的私情,而非出于为大局的考虑。
但星澜知道这些臣子真正害怕的是什么。
战争一触即发,对于他们自身来说,降比战更稳妥。
与卢国结盟,他日必与赵国一战;与赵国结盟……则更像是星澜带着梁国这嫁妆出嫁。
国家兴亡与他们无关,百姓安危与他们无关。
但星澜不会。
她一定会尽她女帝之责,上不愧传位给她的母亲,下不愧黎民百姓,不会让梁国断送在自己手上。
……
一段时日后,凤鸾殿。
星澜提笔又放下,细细琢磨着给卢皇的回信,敲定会面的时间和地点。
宫女从一旁递上刚沏好的香茶和糕点,被她挥手撤了下去。
“研墨吧。”
砚台里的墨已干了大半,没法再用,星澜只得暂时停了笔。
今日的伺候的宫女并非霜月,不知道她的习惯,连忙小跑两步绕到前边研墨。
星澜顿时觉得面前一黑,只觉得这宫女生的当真高大,将窗边照进的日光挡了个干干净净。
她下意识抬眼,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吓得浑身一哆嗦,连笔也摔到了桌上——
宫女身着粉嫩的宫装,面上敷粉,口涂红脂,研墨的手翘起了兰花指,正冲她灿烂的一笑。
可这副打扮下的人,不是萧景言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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