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破笼而出……在麦田阵后、在铜手的拳下,她悄然救走自己……如今军势已溃,她带着神兵,犹如从天而降,一举逆转乾坤……
然而这次相见,也让叫班超感到一种伤痛,那不再是“我们”的仙奴了。
所谓的单独召见,形式依旧繁复,甚至隔着一张帘子。班超依稀可以看见珠光宝气的仙奴坐在那里,四周围拢着许多女官。仙奴竟然说贵霜话,再通过舌人用生硬的汉语翻译给班超,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一些堂皇的官话。
班超心下烦躁,那舌人忽然传译道:“圣女殿下倦了,要换衣休息一会儿,还请汉使在旁室待召。”便有人将班超引到旁边的一间耳室里,不再理会。
班超心道好大的架子,却又舍不得甩手离开。枯坐之间,但听侧壁有声,竟然翻出一个暗门来。班超陡然直立,浮现出的是一个娉婷的身影。
仙奴已卸了典仪时穿的重装,只穿着一袭白袍,红发披在身后,几乎垂在地上……袍下赤着足,静静站在消失的门前。
仙奴虽然穿着睡装,但那种雍容的贵气,却是以前所没有的。班超愣着,这还是那个曾在游冶台几乎可以掌中起舞的胡姬吗?
两人如此隔
着一丈,默然相对。
“你……怎么从墙里来了?”班超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
“总算能好好说话了。”仙奴也笑了,“班头忘了,我在这宫里上天入地搜杀过隐武,大概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里面的密道。”
“是,那时候……多好。”
仙奴回想着,淡笑了一声,说:“回不去了。”
班超的心无端地缩了一下,他总觉得仙奴身上,或是心里,有层厚厚的壳,让他亲近不得。“是啊,”班超叹口气,“真是谢谢你……能来。你的大象真的好厉害。”
“哪里是我的大象?是阎膏珍王副的。”
“王副?”
“就是副国王的意思,相当于王储。”
班超想起了那个英俊魁梧的异国王子。“他不是王孙吗?”
仙奴叹了口气,说:“你见过的老贵霜王已经过世了,现在阎膏珍的父亲登基了,他便成了王副。”
“是他……派大象来的?”
“哪那么简单!我听闻龟兹人跑来求援兵,说疏勒有个汉使很厉害,让他们久围不下……我心道,那不是你吗?好在圣王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后来我去求圣王,出兵反助疏勒,他也没应允。我怕你们有危险,就去找阎膏珍,让他借一百头战象给我,我假说自己要东巡扬教……他一定知道我想做什么,只是不说,因为他竟然叫那龟兹使者随行,说可以顺路送送。只是大象好像不耐寒,过葱岭时,死了八头。”
“他对你倒是真好。”
“好吗?”仙奴愣愣地看着班超,“是好。”
班超不知如何接话,忽道:“我明天一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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