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是会流泪的,郁飞尘知道。
他曾见过路德维希教皇背对圣子的模样,也知道兰登沃伦的子民常在眼下点缀泪痣以纪念神明的第一滴眼泪。
但他从没想过祂会因他而流泪。
可主神就那样望着他,当郁飞尘看过来的时候,新的眼泪又悄无声息地盈在了眼眶里,缀在打湿了的眼睫上。
并不慈悲同情,反而安静脆弱。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垂爱,而更像是静默的、无声的悲哀难过,像是洞彻了一场注定发生的悲剧。
——为什么?
郁飞尘觉得离谱。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情景,更没想到这人的眼泪说掉就掉了。他被先发制人了。
在他的预想中,如果主神能说一声对不起,他们之间就算扯平,可现在祂的反应比自己还要剧烈,反而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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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网页地址:“有必要。”神明容色平静,道:“我在暮日神殿待得太久,习惯按照自己的意愿为乐园和他人规划一生的道路,对你也是如此。忽视你本身完整的存在,是我一直以来的过错。”
郁飞尘看着祂。
莫名其妙地,他听见自己开口问道:“你在对每个信徒道歉吗?”
主神:“他们并不像你这样。”
郁飞尘:“。”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神明的批评。但祂的回答比“对不起”真诚了千万倍,甚至让他觉得有些欣悦。他终究还是想——就这样吧,他不再郁结,也不再自己和自己作对了。
但郁飞尘也没忘记主神之前说的话,他难得起了好奇之心:“这么说,你当时带我回来的时候,为我规划了一条什么道路?”
此时他坐着,抬头看着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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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网页地址:神没有说话,过一会儿,才以问代答:“你想成为什么?”
郁飞尘答得很干脆利落:“我不知道。”
对面的主神像是没想到有人能破罐子破摔得如此理直气壮,缓缓眨了眨眼睛。无辜得仿佛这局面不是祂一手造成的那样,郁飞尘想。
外面的风大了一些,把神明的白袍吹向他的方向,触手可及的距离让郁飞尘晃了晃神。他想起初到乐园的时候,一个人在辉冰石广场上等待的那些天。
于他而言,那是毕生最漫长的一段时间,但对于永昼的神明,只是弹指一瞬。
“克拉罗斯说,”郁飞尘声音很轻,语气平淡,说,“世人最深重的罪行是妄想成为神明。”
风里,主神却摇了摇头。
“乐园里有成为神官的方法,永夜中存在离开乐园的路径,”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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