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声忽然的消失可能有很多原因,或许是这里供给有限导致的停水,或许深夜天寒,铜水管冻住了——但如果恰好赶上一个深夜的整点,事情就有些不同寻常。
他放缓呼吸,侧耳听着。也许不仅是滴水声,仿佛屋内屋外,很多细微的响动都消失了。夜晚原本就万籁俱寂。
郁飞尘靠墙坐起来,拿出自己的打火机,这是个上等货,根据重量,火油还有三分之一左右。“嘶”一声打火声,火光照亮了营房的一角。郁飞尘挨个看过去营房其它人——他们呼吸均匀,都在睡着。白松微蹙眉头,化学教员平躺在地,双手在胸前交握仿佛祈祷,吃青蛙的修士则蜷在角落。
黑暗有如实质,打火机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郁飞尘起身来到营房的另一边——余下三个人睡姿各异,好在身体都有微微的起伏。
睡着,活着。
他把打火机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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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网页地址:“我——”白松及时止住了一句脏话。
只见惨灰的水泥墙面上,有三道深色的长条形痕迹——深浅长短各不一,右上方重,到左下方越来越轻,像一笔没蘸足颜料的画。
郁飞尘低声问:“之前有吗?”
“我不知道。”白松说。
顿了顿,他又道:“我没注意,应该没有吧。”
郁飞尘没说话,睡前他仔细观察过营房的环境,没有这种东西。
静默里,白松喘了几口气,忽然伸出右手,拿手指头上去比划。中指粗,小指细,符合墙上痕迹的特征。
“见鬼了。”白松泄气一般躺回去,离墙远了点,说:“是人手抓出来的,他们真的会善待俘虏吗?”
就在这时,营房里又有动静,是那位名叫格洛德的化学教员被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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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网页地址:他深吸一口气,没管它们,开始收拾自己。
当然也没什么可以做的,无非是理了理头发,然后拿那把锋利的小刀刮掉了微微冒出头的胡茬。
他不是个在意外表的人,但有些事情必须井井有条。
营房里的人陆续醒来,大都睡眼惺忪,形容憔悴。修士开始晨间祷告,零星的祷词中,能听出来他们信奉的是一个叫做“约尔亚尔拉”的人物或神明,化学教员对着墙壁发呆,另一个大鼻子的中年男人唉声叹气,一位金发的壮汉在与另一个小个子男人交谈。
“我妈妈上了另一辆火车,”他说,“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
白松还在睡觉。
修士冗长的祷告结束。
白松还在睡觉。确实,如果前半夜从浅眠中惊醒,下半夜的睡眠会变得异常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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