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任何人的意见么?”
已经年逾古稀的老臣,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寒颤。
“陛下!”只见王修以舍了老骨头的劲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不知膝盖骨裂没裂,就听见他嚎啕道:“那明氏何等样人!陛下竟以柔惠皇后比之!为一大逆之后,陛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呵。
听着老臣捶胸顿足的一番哭诉,重骁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心底还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大逆之后,真是多好、多明显的一个污点,正适合为千夫所指。
可即便没有这个污点,当百官要指责某个人的时候,还不是照样能找出另外一个不足之处?
就好比说,出身微贱?
有多少次呢?那些老臣就是以这个理由向他的父皇力谏,废黜他的生母柔惠皇后,另立世家之女以定凤位。有多少次呢?那些老臣就是以这个理由向他的父皇力谏,废黜他的生母柔惠皇后,另立世家之女以定凤位。
什么东西……
也就是因为他们多年来从未停止的指责和贬损,以至于虽然有父皇的百般呵护和倾心爱慕,他的母后还是在三十岁那年便得了忧症,终日情绪无常,时时悲鸣哀啼,苦煎苦熬了十载,不到四十岁便告辞世!
而如今,他们居然还敢纠合起来指责明琅?
“呵呵。”重骁阴郁已极地哂笑起来,低头看了王修片刻,他忽然蹲下身去,以近乎耳语的音量对昔日的老师说:“要说为了大逆之后何至于此……昔日皇祖怀帝时安王作乱,王府满门抄斩,王世子被腰斩弃市。当时刚刚状元及第的太傅甘冒杀身之险偷偷为其收尸,又于定安河畔嚎哭十日,至今不娶……朕倒想问问太傅,为一大逆之后,何至于此啊?”
他真是豁出去了。
慢慢地站起身,俯视着满头白发的老臣在片刻的缄默后,发出了如同将死的老兽一般的恸哭,重骁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愧疚。
还记得父皇临终,将这些事关百官的秘辛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就已经说过——
这里面的每一个秘密,都既能杀身,亦可诛心。
诛心啊,一个人的心若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而如今,明琅就占着他的心,阿琅就是他的心,谁要想伤害明琅,他自然也会找出那个人心上最柔软的部分,然后毫不犹豫地插一刀上去!
管他死活!
所有人最好都明白这一点……他冷眼看着老太傅哭到气窒昏厥,然后便叫了内侍进来让把人抬去太医院。
从勤政殿到太医院,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散布在宫中各处的眼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消息告知他们的主子。
届时整个朝堂都会知道,凤仪殿中的那个人从此就是天子的软肋和雷池。
谁都不可伤他分毫,谁都不可——
越雷池半步。
之后,他仍旧留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而也许是与老太傅的这番对峙令他心绪亢奋,整个下午他批阅奏章的速度竟比平日还快了许多,是以入夜之时,今日的政务便都做完了。
下令摆驾凤仪殿的时候,重骁只觉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御辇向前行进着,他听张老倌说今日御膳房又做了几样新奇甜点,忍不住想今夜难得闲了,正好与明琅论论剑道,看看能不能找回几分昔日恣意江湖的畅快。
然而到了凤仪殿,在殿外时他便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等进了偏殿,映入眼中的情景却令他不禁一怔——
怪异,这是重骁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眼前,明琅端坐在那张日常使用的桌案旁,案上放着藏了“朝露”的那条玉带,而在玉带的旁边则是一个青瓷的烛台。
却见明烛高烧,昏黄的光映着玉带上晶莹剔透的羊脂玉片,和明琅昳丽诱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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