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午。
顾以则带着自己的病例和病理报告去找了司恒,后者初步给他定了治疗方案,争取尽快手术。但是顾以则最近一直处于低烧状态,情况并不是很理想,具体手术日期还要再定。
顾以则浑浑噩噩地到了住宅,看见院里停的车才想起今晚吴新雅要来,他愣了愣,站在栅栏外向里面看,灯光温柔,有时能看到吴新雅走过窗边的影子,而窗外的那片玫瑰,好像已经枯死了。
顾以则低了低头,转身向反方向走去。他回到医院,在司恒的照顾下输注肠外营养。
深夜,司恒路过他的病房推门看了一眼,顾以则眉目轻蹙,睡得并不安稳。他正要进去,白大褂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你现在的身份联系我不太合适吧……”
“你在我这里这么做不合适。”楚易面无表情地收桌子上的文件。
吴新雅刚挂断了手机,心情不错,“合适。”
“终于快订婚了,”她端起红酒轻啜了一口,“希望我们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楚易没说话,只是与她碰了下杯。他盯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觉得那颜色很像玫瑰。楚易不由自主向外面的花园看去,又有些怅然的回过头来。他摸过手机,给那个人发了条信息【在哪】
“醒了?”司恒再次进来时,顾以则弯腰坐在床上,病房里只留了床头灯,映的他的脸色极差,“可以给我打一针吗?”他的声音很低,有些颤抖。
司恒有些错愕。
“痛的有些受不住……”顾以则冲他勉强笑了笑,额前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之前的止痛药不太好用了。”
司恒才要上前去,只见他消瘦的脊背一挺,在瓷白的地砖上呕出一小滩暗红。
“放松……放松……”
顾以则疼得更加厉害,蜷缩起身体狠狠按着胃部辗转,意识已经有些昏沉。司恒低声抚慰他,一边按响了呼叫器。
护士进来的间隙,顾以则又吐了几口血,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无法抑制的颤栗。
“司医生,情况不好!”护士连接上仪器,脸色凝重。
司恒神情同样紧绷,他的手上已经沾了顾以则的血。
“……司医生……”顾以则残存了两分意识,他眼前一片明明灭灭,只凭感觉去抓司恒的手,司恒察觉到他极微弱的动作,握住他冰凉的手俯下腰来,“我不能死……”顾以则只剩了气音,他睁不开眼睛,纤长的睫毛却都湿透了。
司恒的心脏一缩。
他见过很多病人,焦躁易怒或者惶恐不安,都是为了自己的病情辗转难眠。但他从没见过顾以则这样平静到沉寂的病人,他明明也是在治疗的,自己却从来不觉得这个人有什么求生欲望。
哪怕到了现在,他奄奄一息地撑着,说的也不是“救我”不是“我不想死”而是“我不能死”。
——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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