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喜欢。”
其实也不是,一开始他也很调皮捣蛋,但是黎静被叫到学校的次数多了,有一次终于忍不住打了他。挨了揍他还没有哭,黎静却抱着他哭了。
“你不学习可怎么办?”黎静像是崩溃了一般,抱着他一个劲儿的问,“他们有爸妈可以依靠,你将来靠谁呢?”
七岁那年因为这一场哭闹,黎尧忽然就明白了孤儿的意义。
“嗯……”他拖长了音,“是嘛,那我不打扰你刷题了。”
他趴到黎尧床上,剥了桔子自己吃,吃完了又无聊刷了两把游戏,手机快没电了他就趴着看黎尧。
这人集中力真行,自己这么折腾他都没分散过注意力。
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没一会儿一道题就写完了,他像是个找到玩具的孩子,捧着试题玩得酣畅。
顾桔然扁了扁嘴,眼皮控制不住的往下耷拉。
在黎尧的世界里,刷题比和自己玩有意思。
黎尧伸了个懒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些安静。
顾桔然呢?
他回头看去,刚刚还翻来覆去努力发出噪音的人这会儿已经横在他床上,趴着睡着了。
黎尧:“……”
四周太安静了,入耳是细微的轻鼾声,他捏了捏眉心,把人往里面推了推,自己也躺了过去。
他一下午连刷了三大套题,这会儿脑子都疼。
手机震动了一下,顾桔然眯蒙着眼拿出来看了眼,是顾妈妈给他发消息。
【妈妈今晚就在外婆家了,你明天别迟到。】
他没醒,觉得有点冷,往旁边人身上蹭了蹭。
又觉得不对劲……他旁边哪来的人?
半撑着身子,他不清醒的看着旁边人。
外面天黑了,房间里没开灯,他有些看不清。
迷迷糊糊的,他好像看见七八岁的小黎尧蹲在角落里,嘤嘤嘤的哭泣,边哭还边往他怀里钻,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喊他,“哥哥,抱抱。”
哪里来的小孩子,看着这么可怜。
顾桔然没忍住,上手拍打着他的背脊,心疼死了,“不哭不哭,哥哥抱抱。”
“……”黎尧悠悠的睁开眼,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你醒啦?”顾桔然道,“真是服了你了,哭什么?”
“我?”黎尧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哭?是不是还叫你哥哥了?”
“这你都知道?”
“顾桔然你是不是做梦了?”黎尧低声笑了起来,“把梦当真了?”
“……”顾桔然一屁股坐起来,他好像真的没醒。
睡自己旁边的是黎尧?
怎么的,两个人就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你怎么在这?”
黎尧揉了揉脖子,“这是我家我的床,我不在这,在哪?”
“……你刚刚真的没有叫我哥哥?”
“现在叫了。”黎尧开了床头灯,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桔哥,醒醒。”
他刚睡醒,眼神看上去有些惺忪,黎尧抬手揉了下眼睛,顿时眼角洇出一片红,像是刚哭过了一样,和自己想象中的小可怜儿重合了起来。
顾桔然心猛得一跳,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心悸的难受,“以后有我在,你别哭。”
“……我没哭。”黎尧道,“我七岁就不懂什么叫哭了。”
七岁!和自己看到的小黎尧年纪差不多的样子!
顾桔然张了张嘴,觉得有些玄乎。
“当时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留在这里干什么?”
“嗯……”
顾桔然的确是有事想要跟他说,只不过难以启齿,所以本来想等他做完试卷再说的,没想到自己一下子睡过头了。
“顾桔然?”
“是这样的。”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黎尧,我需要你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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