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不眠之夜。
林景珩自己不睡,还去打扰翰林院里的主笔傅明,他深夜造访,衣冠端正而不苟言笑,正恭谨跪坐于老师的对面,说出的并非孔孟之道,却是句句怪力乱神。
诸如:“学生夜观天象,发觉北辰有陨落之相,深觉不安。”
“梦有所至,心有所感……”
直到对面那胡子花白的老头身形忍不住晃了晃,林景珩方才意识到,“夜已深,是学生太过叨扰。”
“不妨事。”傅明冲他宽厚摆手,又冷不丁问他,“你可是为了那个江南沈姑娘乱了心志?”
林景珩微微一窒。
老头则是不在意的笑笑,“拐着弯同老夫说了如此多,若你所言句句属实,老夫怕你已是栽了。”
梦有所至,心有所感。
旁人不知,但看护了林景珩数十年的傅明又怎么会不清楚,于他而言,这是多么暴烈又压抑着的情感。
林景珩默然不语,再抬头时,只觉眼里一片茫然,“学生不知。”
“珩儿。”老师目有怜惜,“你生来如此。生出**便要克制,有了贪念则需了断,不可有己之私欲。这二十年来,你一直做得很好。”
一灯如豆,不知道是哪边的窗户没关紧,有初冬的凉风吹进来,呜呜咽咽着将火光撕扯,摇碎了林景珩投下的黑影。
看上去,就好像是他在微微发着颤。
“沈姑娘,很好。”他慢慢说道,“三公主从未对她提起过任何,学生不忍再欺哄她。”
老头哈哈笑了两声,“亏得陆清显想出这么个主意,巴巴地拆了她的船,又让你去救,牵扯出这么个风月之事,生生让你这么个小圣贤都……”
林景珩飞速打断了他,“老师。”
明明灭灭中,似乎要将他的五官都撕扯扭曲。
傅明慢悠悠的起来伸了个懒腰,又绕着桌子踱步了几圈,微微笑道:“你早有定夺,何必又来问我,可是怕赵澜儿有甚说辞?”
林景珩这回则是叹了口气,“老师,别再取笑学生了。”
他凝视着投于桌面的光晕,像是从里窥见了沈娇,心里涌上了些许奇异的满足之感,“沈姑娘与我们都不相同,如此光风霁月。不该卷入这宗宗丑恶漩涡里去。”
“少扯这些。”傅明已经彻底不耐烦了,“你今夜来找我,便是早下决心。我且问你,你若是选了这个沈娇,又该如何向赵澜儿交代?他们赵家确然满门忠烈,这小丫头却是个有心计的,你不娶她,只怕她不会轻易交出传国玉玺。”
林景珩只是端坐着,齿间微微发冷,“我们欠了赵家,自是不会推脱。”
老师点点头,却又另起了个话,“沈娇那丫头去陆府作甚,难不成当日她吃水吃进脑子里了,还真当那陆清显也是她救命恩人?”
林景珩微微咳了声,“沈姑娘有恩必报……”
盯了他好一会儿,老头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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